這是個奇特的經驗,出自密友的親身經歷,為了保留故事的原味,我索性用第一人稱替她寫下來:
家計會婚前檢查,要抽血。
我在大堂等著,L先生第一個被徵召入房,卻也是第一個陣亡——他從來沒告訴過我他抽血會暈的。
負責抽血的憐憫姑娘顯得比我還緊張,一邊像心疼自己兒子似的說:哎呀,標晒冷汗了!
我這才想起,剛剛那個衝進抽血房的大隻男護士原來就是來救人的,不然一條碩大的死屍,兩三個弱質纖纖的姑娘怎摃得動?
後來,妙齡姑娘領我到另一間抽血房,我先自首——我是有多次昏厥紀錄的。所以,索性棄掉椅子乖乖爬上牀,和她東拉西扯耽天望地,肉隨「針」板上。
一會兒功夫,回復血色的L先生進來看我,他扭揑地覆述憐憫姑娘的話:「L小姐應該不會暈的了,都是心理因素,她心思在你那裡就不暈了喇。」聽著這話,我用力按著針口的手馬上長了雞皮疙瘩!
但果真,躺著的我沒有昏掉,倒是肚子餓,笑容姑娘問要不要吃糖,我便一口答應了。
笑容姑娘拿著兩顆瑞士糖進來,我手還在按針口,掙扎著坐起來,向站在牀邊的L先生抱怨:「我這樣子怎麼吃呀?」
如在夢中的L先生還未回魂,笑容姑娘已經先聲奪人:「使咩驚,男朋友仔餵你食就得啦!」又是一句響亮的甜言蜜語啊!
L先生這才如夢初醒,便馬上得意洋洋的調侃我說:「替她拆開糖紙,我自己就會一口吃了它。」笑容姑娘不甘示弱,誓給我挽回面子:「所以才給你們兩顆嘛!」
想來,香港的公立診所,好像就只有家計會裡的人不會哭喪著臉,不知是不是因為來的總是一對對一臉幸福的人兒,她們也許就沾上了甜膩的習氣。看著這對鬧著玩的未婚大男孩小女孩,她們又會多添點茶餘飯後的甜品話題吧。
但,我還是悻悻的說,密友啊你倆丟了我們八十後的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