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1後還留在那裡的人

「如果我是那裡的居民?我想我不會生孩子……」日本311大地震周年前夕,看到電視特輯我就單純地想。不知道,這一年裡,那些還留在福島的人,是怎樣過活的?總不能每天悲慟思念逝去親人,也不能日夜沉淪在恐懼陰霾之中,當然也不能終日維持在媒體鏡頭下那冷靜鎮定的木無表情,那是更有血有肉的生活。

如果把核輻射視作每天呼吸的空氣,如果把地震海嘯視作晚上的陰影,相信,這就是他們每天的生活,每日如常,又不如常。

隨意搜尋到台灣名嘴陳文茜的11年7月16日《文茜世界周報》,在災難將近三個月後、在被世界媒體冷落之後,他們派員採訪了核電廠所在地--大熊町。六十年代,政府空降了這樣一座龐然大物,當地人的生活自此改善了。這不知名發電廠提供了大量職位空缺,唯受聘的人並無任何經驗,也沒人「刻意」告訴他們,「核電」是什麼一回事。

當然,更沒有人能「預視」或預防災難的發生。核洩漏的後果,未必由敲定計劃的人負上責任,但卻一定要由人民來承受--吸進脾肺裡,吃進肚子裡,滲進心靈裡。

我想像代入,他們每天就暴露在輻射中。災後四個月,福島的鳥兒數目就急降三分一,那是切爾諾貝爾核災20年後的兩倍。7月30日的《文茜世周》踏入50公里的撤離區,0.19微稀是政府認可數值,未出車外,已錄得超過9微稀。一邊看一邊擔心記者安危,總覺得他在吸毒氣,再次不得不對記者們肅然起敬。而那裡,原來還有一家人在住。

福島的冬季名物是蘿蔔,上月驗出「放射性銫」嚴重超標,1公斤就超過了國家標準的6倍,但已經賣出了102袋,每袋50克。

孩子被老師和爸媽長期關在屋內,他們好久,好久沒有再在大街上玩。儘管政府自欺欺人地,把學童在校園可接受的輻射水平提升至每年20毫希,但據說那本是做和輻射有關工作的人每年可接受的水平。每天,均是人心惶惶。

究竟要對自己的國家、土地,有多少的愛與無奈,才能在患難時情願留在那裡?或只因那是自己的家鄉,與天地事物皆有感情;或五代同堂,搬遷不易;或搬出以後失去經濟能力。都不得已。這些寬容的人、誠懇生活的人,把這一切一切苦澀,納入自己的生活裡,默默承受。但誰,有權決定該由誰來背負這些後果?

311一周年,願福島得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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