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人的睿智,不是一時三刻練就得來,甚至,時間也衡量不了。
二十載,不少了,足夠讓一個生命長成人,更何況,是一個筆耕者身兼大夫一職。在他文字與文字之間,讀得到的,是從容與感性,那在我們被現實生活綑綁之下,實在難得的。他偶爾忍不住了,發一點醫療圈子裡的牢騷,便另有一番見解。說的是,區聞海。
記得有一次,看到他文稿裡有關醫院發生事故的概率公式,我有些疑問,數字現在已經記不起了,但他的回應,倒記得清楚。那天剛巧是我的例假,戰戰兢兢致電他查問,他耐心解說了好一會,最後說:「這樣吧,如果再有讀者來意見,我們再更正。」一句說話,就消去了我的擔憂。後來,專欄在兩星期內,就刊出了〈更正〉和〈更正再更正〉,都是作者自發修正的。那時,我看到一個作者的風範,以及他對讀者的重視。原來,這已是半年前的事了。
四月某天,區聞海在專欄裡寫道:「去年有一天偶然發生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」,然後,就觸發了他請辭的決定。直至昨天,《明報》刊登了他的〈搬遷.再見〉,他就此在專欄擱筆了,那刻,人在Nuremberg暢遊。也許,他辭請的原因,亦不必深究了。
再看他新近開張的網誌,就知道了,在Heidelberg,文字小段配了照片,觀察入微。
我發了通算是告別的電郵給他:「二十年的時間,要放下真不容易,應該會不捨吧?」他回了,一貫從容,沒有不捨,自由身,更有靈感了。那也好,一件事的完結,是另一件事的開始,聽說他還會在《明周》再寫十篇專欄。
我想起:「一道門在斜陽沉默中開啟」
區聞海小記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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